偷腦→窺見人生的多種可能

本文於6/28於[台北電影節部落格]徵文收錄

記得朋友曾提起,為何我們這類人,都非得這樣依靠{意義}生活?經常會產生的思考模式是...你覺得這對於我的人生有意義嗎?這個到底代表什麼意義?這件事情絕對不是表面上的意義而已...之類的。

下午,去看了我的第一場台北電影節[偷腦],嚴格說來,本片可是算是一部在找尋{我}所存在意義的片子。片中的主角一開場即以死亡收場,而死亡的原因是他的頭顱被整個切開,腦子被偷。接著回述主角生前所遭遇到一些不明狀況....

這位主角被塑造成聰明過人,且擁有得知一些未發生事情的能力,然而照本片說法,那是因為主角擁有多個潛世,也就是說當主角雖然活在當下,但卻可以清楚看到有多個分身在過著不一樣的生活,這些生活有些是過去,有些是未來,大多數則在<現在>平行的來去,但卻擁有不同情節的人生型態。然而,有趣的是,導演讓主角的多段生活,全都在追尋同一種東西、遇見同一個人。

就我解讀的角度來說,導演或許想傳達的是人們總在追尋{who am i},為何我是我,哪個我是我,命運能經由環境的改變而改變嗎?有沒有可能,當我們變換職業或是到過不同地方,還是會遇到同樣的人,產生同樣的命運?

終究這件事情,在片子裡並沒有答案,導演也不特別著重或想藉此引導觀眾傾向於此種思考模式。這點或許可以從他在這部片子安插了一個看起來沒什麼大腦的年輕警官角色看出端倪,這位警官擁有的是一種直線式的簡單思考,例如:這位警官去追查,主角妻子的可能外遇對象,當作是情殺偵辦,但卻沒去思考{偷腦}的動機是什麼?(通常會去想動機是什麼的人,其實也會去想人生的意義是什麼)。然而,一件看起來怪異的偷腦謀殺案,最後也是被這年輕警官誤打誤撞的找到兇手...。或許,這正是導演某部分想藉此傳達,有時{直觀}反而是破除{意義迷思}最好的方式吧...。這點也可以在主角妻子最後說的一段話中,看出端倪,她說{事情只會有表面的意義,根本沒有什麼其他的,表面的意義,就是意義...},然後妻子卻看到了遠方的海邊閃起奇怪的亮光(主角見過的某種異象),但當主角妻子解讀為或許是有人罹難,當那道求救光芒消失後,主角鬆了一口氣的說了{太.好.了.},本片結束。這或許可以解讀為:不信仰意義生活的人,也有可能發現意義;而相較過於陷於意義的人,當意義消失或不重要時,反而得到救贖。

不過,若要藉此定論,本片想傳達的是{追尋意義並無意義}卻也並非正確,這點可以從年輕警官,想要利用{開創想像力}的潛能開發錄音帶開發他未開發的2/3腦這件事情上面佐證,或許導演也想傳達{就算不思考人生意義,還是得試著去開發點什麼的觀點}。

突然想起大衛林區在《穆荷蘭大道》發片之後,伴隨著多種劇情猜測的反應所說的話:『試著自己花點腦筋,相信自己的感覺,不要追求標準答案』或許{偷腦}也有點異曲同工之妙,在這類感覺不合常理,好似真實又好似夢境的片子裡,相信每個觀眾,也都將有自己的解讀,而這一切或許只是導演精心佈置好的一場陷阱,越是陷入,越是難以理出頭緒,然而,頭緒是最終需要的東西嗎?

這是看完{偷腦}之後的想法。或許,當我瞧見其他人對於本片全然不同解讀後,會像主角的人生,在過去、現在、未來、夢境、預言、潛世交織後,慢慢的我們在彼此腦中,種下相同的意象。而這些意象,也可能如同片中說的,早在我們有這些想法前,想法就存在,但在未來,或許也會有某種稱為遺忘的膠囊,可以將這些形而上意義但卻缺乏顯得現實性的念頭給有系統整合,一切就如片名一般,這是一個Possible Worlds -多種可能的世界。

附帶一提,本片場景的串接極為流暢簡潔,使得不同人生段落相當清楚精準,有助於讓人能更專注去感受主角在面臨不同時空中的{他}的困惑,而不是先把觀眾腦子給搞混。相較於某些過於繁複或是零散的剪接方式,或是以重重暗示的作法去強調時光錯置,反而{偷腦}有種緩慢的俐落,有著觀眾需要的留白空間,可供 想.像.

導演/羅伯勒帕吉 國別/加拿大 年份/2000 得獎/金尼獎最佳藝術指導、剪輯

追加引伸閱讀:羅伯勒帕吉的電影世界 BY/鴻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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