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些我和高達

差不多就跟喝茫了,想嘔吐的感覺一樣。我剛從令我發暈的巴士離開,現在坐在電腦前,振筆疾書。不!錯了,鍵盤動作已經幾乎取代筆劃。

太多太多的言語在今日的高達電影裡,用著耳語的聲音,快速的說著語言的局限性。畫面不是人的嘴唇一開一合,是微距的咖啡杯裡的泡沫旋轉,是菸頭一亮一滅的韻律。像是黑洞般,也像是亙久不滅的真理。太令我腦神經被彈撥得疲憊又脹痛的一部電影。就像餓了許久,享受大量食物從嘴裡塞進胃裡的愉悅,快到一下子肚子就鼓起,卻擔憂拉不出屎來。


說,我必須說,我必須藉著打字「說」。可弔詭的是「語言的局限性」還是只能用語言來說明(真的只能嗎?)忽地我想插入電影裡的一句「我們必須保持清醒,才能看見生命的迷醉」我想起你說「嚴肅」這件事,那天我在嚴肅前,插入一段無意義的閒扯,用意是否只為了凸顯「嚴肅」?但那嚴肅的語言,又真是想表達的全貌嗎?離開當下的閒扯,有沒有存在必要?或許可以視為符號,逗點,用來區隔出,哪些是重點,而哪些不是!

女主角念了一段「什麼是真愛,什麼是假愛?假愛是跟一個人在一起你仍然一成不變,真愛是跟一個人在一起你為了他改變」男主角說「我沒變」女主角繼續說「可我變了,也一成不變」又是電影裡的話,三句:「當什麼都不知道的時候,我們依靠想像」「有自信的人,通常比較容易承認我不知道」「如果買不到迷幻藥,不如買台電視」我記住的語言,不相連貫,而這些句子也呈現不相干的看似相干。就像我們那年生日,隨意拿起書本,閱讀其中的段落一樣。


和朋友總在電影散場後,速速以一兩根煙的時間大略表述感想,然後各自閃人。這樣很棒,就像相約在黑夜裡點一根仙女棒,讓璀璨的精采在有限時間內點燃,讓看完電影後,存在於心裡的餘韻,飄散在黑夜裡不致早衰,我幾乎想武斷的說,那刻「語言的頻繁討論,將會導致疲乏」;「該睡了,親愛的」男主角說。「然後呢」女主角問。「然後,我們起床」男主角回答。「然後呢」女主角問。「然後,睡覺」男主角回答。「然後呢?」女主角問。「然後,起床」....然後呢?然後,我們死亡。

回到一開始我說的那台讓人感覺嘔吐的巴士現場,我一直想著別的事情,跟昨日搭火車的情景完全不同,我又開始想到你總是言不及義(拒絕以適切的語言描述現狀),而我總是話中有話(以言語推翻著言語)。電影裡老是出現過吵的工地及抽掉了城市背景聲音的建築,我和朋友討論到「建設」或是「破壞」究竟?後來我想,用「解構」這詞來說,應該恰當。是建設同時也是破壞,是「說」也是「不說」。

是存在主義的一些思想在裡面流動嗎?我不是太清楚存在主義,但確實我又開始思考「眼下這些到底存在的意義為何?」那段不斷翻著書本念出其中段落的文句,其內容是高達的刻意安排,還是為了要證明語言並不能代表什麼?然,說出來的,一定能代表什麼嗎?被說出來的事,又是真實的全貌嗎?這些事情需要有答案嗎?我問:「如果沒有語言,世界真能運行嗎」?朋友說「你可以試試看,有人做過這個實驗」

溝通,真的必須依靠「交談」嗎?

下了車的我,被一股冷風灌進了腦部
我反射性想描述那陣清醒與再次順暢呼吸的感覺
但也不想描述....是不是,此刻,不必說,比較能被明瞭呢?

見山不是山,見水不是水
「我可以是世界,世界可以是我」

因著思考,延伸出一片更大風景,而語言略遜一籌。
這是我最終(醉中)的結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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